边境线本辑有两期中越边境的马洒壮寨
中缅边境的佤族中寨马洒村位于文山马关县这里是滇东南边境上的壮寨，独特的位置，为这里带来了独特的边境线故事。马洒村是文山边境马关县的缩影，更是中国广袤大地上边境地域的缩影。马洒村第一辑
边境线：云南文山中越边境马洒壮寨.mp:24来自古墓文字派老人与越南的故事一天清晨，在村子溜达找素材，不经意间看到一个铁窗户，我很好奇地往里探头，这里竟然是一个小卖铺。货架上的矿泉水、方便面、饼干上落了几层厚厚的灰尘，看样子这里应该平时很少有人光顾。就在这时，屋里一个老人走过来，慈眉善目地冲我微笑，然后坐在铁窗旁便开始跟我聊天，还邀请我进家里坐。我想，或许开铺子的人都是有故事的人。茶馆、小卖铺不都是一群人喜欢听故事的地方嘛？这里相对村落中心，十分偏僻，往常都没有人来买东西，那在这里开一个小卖铺或许真的不是为了卖东西赚钱，是为了消除寂寞孤独，甚至是等人来听故事。老人给我讲述了他的越南故事，虽然距离现在已半个多世纪，但当时的诸多细节他却都记忆犹新。上世纪五六十年代，中越建交友好，并以修路相通作为友好的见证。轰轰烈烈地中越公路修造工程开始了。“当时，村里的喇叭上喊着，中越修公路，年满十八岁的青壮年都可以踊跃报名参加。”老人说，他听到消息后，特别激动，没什么犹豫就去报名了。他与村子的其它几个人一起去了工地报道。新来的年轻人被要求站成了一排，高高低低、胖胖瘦瘦，甚至还有两个女孩子。“大队长打量着这两个女孩子，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让她们回家了。队长语重心长地说‘修路太苦了，女孩子做不了的，你们还是回吧’。老人露出了一丝微笑“但是，当时大队长不知道，我也才十七岁半，还不到十八岁，那为了能去修路，我还是谎报了我十八岁。”就这样，他成功被选入了修路工队，开始了长达几个月的中越公路修建工作。“我们每个人的工资是一个月25块，在当时挺高的了。”老人说，25块钱不到手，都直接转成了自己的工分，可以拿到粮票，换粮食。老人时不时地看着门外，又时不时地微笑地看着我。家里只有老人和孙女，平时很少有人跟他聊天，更别说听他讲几十年前的故事了。所以，老人在给我讲这些的时候，总是显得特别兴奋，当时的一点一滴，每一个细节，似乎都像是发生在昨天，那么清晰，那么近。“修公路，虽然说累，但是伙食也很好呀，菜里有肉。不然那么累，人是受不了的。”一天又一天，中、越两国边境线上的人民同时朝着对方修路，几个月后，公路便顺利开通了。老人神情自豪“25岁，后来我修路回来，过了几年便结婚了。我跟老丈人去过一次越南，当时在车上，我还特别骄傲地跟他说，这条路是我们修的。”“虽然，后来的这条公路拓宽了，修得精致了，但是它的走向和基础还是我们当时修的那条路。”老人强调了好几次，那种发自内心的自豪感不言而喻。修了路后的几十年里，他也只去过一次越南。。。老人说，25岁那年，跟老丈人去过次越南，是为了去探望丈人的亲兄弟。上世纪初，为了逃避当地抓壮丁，老人丈人的两个兄弟便翻越中越边境的茂林、大山，逃到了越南，并逐渐在临近的县定居，这种情况在当时极其普遍。几十年过去了，一家人分隔在中国、越南两地无法相见。直到中越建交，直到中越公路修好，他们才有机会光明正大地见面。“跟老丈人去了越南待了几天，我们吃的、住的都是几个大表哥解决的。”老人笑容越发绽放“当时那两个大表哥是我丈人两兄弟的儿子，他们一个在当地的法院上班，一个在警察局上班。他两带着我逛遍了他们那个县城。”老人大笑起来“他们让我到街上随便吃，随便住，跟我说‘谁敢欺负你，告诉我们啊，我们给你摆平。”“我那两个老表哥，五十年过去了，不知道他们还在不在。”老人脸上的笑容渐渐收起，显得异常平静。就这样，老人跟越南的故事都停留在了脑海里，记忆中，那些一起修公路的人在哪里？带我逛越南县城的老表哥还好吗？听到这里我很心酸，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记忆。那些大时代、大环境下的小故事，那些珍藏在自己内心，却环顾四周无人知晓，也无人愿意去了解的往事和美好，或许只能随风而去，随人而逝了。边民证与中越婚姻马关县是临近越南的边境县，这里的人均可申请办理“边民证”。拿着这个证就能畅通无阻地去越南，去越南这个问题上，可以等同于我们的出国护照。马洒村有近40多个越南新娘，他们与马洒壮族交流顺畅，在这点上似乎可以大大降低夫妻之间的交流成本。这就像类似中国其它边境地区，比如，东北与朝鲜边境线的村落，在语言、某些风俗上是相通的。老人的儿子就娶了一个越南新娘，老人说越南媳妇的才艺很多，会做壮族的刺绣及传统服饰，还卖了不少的钱。当地人说，取越南新娘，需要明码标价。不同的年龄、不同的样貌都会决定男方娶越南新娘的费用，其中包括给中介媒婆的，也包括给新娘的，少则几万，多则十几万。这里的越南新娘，基本是熟人或是中介介绍。有些越南女人嫁到这里，然后会带动她家乡的女人一起嫁过来，中间会收取点介绍费。虽然越南女人可以嫁过来，但是存在一个问题是，她们无法在这里落户，只有生下的孩子可以在这里落户。因为没有户口，夫妻之间的关系是没有严格的法律约束，只有情感约束。所以，越南女人似乎想走便可以走。尤其是今年的疫情，更是让很多越南新娘“一去不回”。其实，与其说是故事，不如说是片段与见闻。有趣的见闻勾起了我们对一个地方的好奇心，这种好奇心又促使我们有了进一步探索人、村落、故事的欲望和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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